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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築成了墻[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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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知杳坐到落地窗的矮桌前,伸手倒了杯酒,秦雀一把奪過酒杯:“知了你怎麽了,是不是北極光欺負你了。”

宋知杳拿過秦雀手裏的酒,一仰而盡,深吸了一口氣把蘇纖的事情告訴她,秦雀說:“我靠不會這麽狗血吧,我不相信。”

宋知杳說:“我也不敢相信,你記不記得又一次你不小心在蘇纖洗澡的時候沖進去,被她罵了一頓?”

秦雀說:“這有……我靠。”

蘇纖的左手腕上每天都綁著不同的絲帶,原本她只是覺得每個人品位不同,打扮也不同,蘇纖這種高冷學霸喜歡的東西跟正常人有一些不一樣很正常,但她睡覺的時候也沒有拿掉那條絲帶,肯定是遮著那道醜陋的傷疤,和心裏同樣醜陋的傷疤。

蘇纖這種人連失敗都不允許有的,傷疤更不會血淋淋掀開給別人看,流產的那段時間她不敢想她是怎樣過來的。

秦雀一拍桌子站起來,宋知杳說:“你幹嘛去?”

秦雀雙手握拳,隱隱壓抑著怒火:“揍死那個渣男。”

宋知杳說:“揍是一定要揍的,不是現在。”

秦雀說:“揍人還得選天時地利,知了你現在怎麽跟個娘們似的。”

宋知杳說:“我直覺覺得他愛蘇纖,當年的事一定有一些我們不知道的,梁文並不願意告訴我,我肯定癥結就在這兒。”

秦雀想了想,撈過電話撥號遞給宋知杳:“你看你媽會不會知道一些?”

莫淩青在那頭接起來:“餵。”

宋知杳說:“媽你知不知道蘇纖,我那個同學,她其實是梁文家的養女,你知不知道?”

莫淩青頓了幾秒說:“你怎麽知道的?”

宋知杳說:“媽你知不知道當年,蘇纖為什麽自殺?”

莫淩青嘆了口氣說:“這事兒伊紋跟我說過,蘇纖是無意中聽到她們一家三口說起來她爸媽去世的事情,那個時候她不知道自己懷孕了,伊紋他們也不知道他們倆是那種關系,就覺得他們兄妹兩個關系有些好轉,是件好事,我聽說其實梁文並不愛她,至於怎麽自殺的我不知道,這也算是家醜怎麽能往外說呢,懷孕這件事也是不光彩,就被梁家壓下去了,所以沒什麽人知道。”

宋知杳說:“媽那你還把梁文介紹給我什麽意思?”

莫淩青說:“你什麽人我還不知道,你滿腦子都是沈辰,現在看梁文肯定看不上,我跟你爸也好有理由婉拒。”

宋知杳說:“……媽,人與人之間還能不能有點基本的愛了?”

莫淩青想了想,無視了這個問題:“我聽伊紋說,蘇纖是個好女孩,是他們梁家對不住蘇纖,聽說這些年蘇纖從來沒有回過梁家,也苦了這孩子,唉~~~~”

宋知杳說:“媽你有空多跟梁阿姨喝喝茶聊聊天,說一說你們年輕時候怎麽寫情書不管怎麽都行,替我問問梁文對蘇纖的意思。”

莫淩青說:“行。”

結果,沒等她媽問出個所以然來,她就和家裏鬧掰了,被趕出了家門,一晃六年過去了,再見到梁文真是人事依舊,時光須臾。

梁文把墨鏡往下巴拉一點,眼神在她和早早之間來回打量,伸手指著早早說:“你兒子?”

宋知杳微笑著,用極輕的聲音和他打招呼:“蘇纖命不好,要是她幸運,你的兒子應該有10歲了吧。”

梁文臉色一瞬間煞白,服務員連叫了兩次:“先生,要喝點什麽?”梁文輕咳了一聲說:“咖啡謝謝。”

梁文摘下墨鏡看著宋知杳說:“宋知杳,這麽久沒見了,第一句話咱們還能不能用一下寒暄這個詞了?”

宋知杳想了想說:“那太不解恨了。”

梁文偏著頭,擡手支著額頭看向窗外來來往往的行人:“不,蘇纖命好,她迷途知返,知道不把愛放在我一個人身上。”

宋知杳撇了撇嘴:“一棵樹吊不死為什麽還要在這棵樹上吊呢,心理學上說,一個人自殺沒有成功,就不會再死第二次,你對不起蘇纖,這是事實。”

梁文擡手撐著額頭,深吸一口氣,又重重呼出來,宋知杳說:“你想過找蘇纖麽?”

梁文笑了笑,伸手遞給早早一個紅繩編織的玉珠子:“不說了,叔叔給的見面禮,收好。”

早早說:“媽媽說,不能隨便收別人的東西。”

梁文遞出去的手僵在半空中,瞪了宋知杳一眼:“你把兒子教的這麽好,他知道嗎?”

宋知杳說:“過了這麽多年,你還在逃避,蘇纖知道嗎?”

梁文單手握成拳:“你覺得我還能怎麽做,傷害她之後再去她面前晃悠?”

一旁悶聲喝果汁的早早突然開口問宋知杳:“媽媽,阿姨喜歡的就是他嗎?”

宋知杳伸手摸摸兒子的頭,微笑回答:“是啊。”

早早朝梁文看了看,一臉鄙視的問宋知杳:“阿姨怎麽喜歡這麽笨的人?”

梁文說:“宋知杳你怎麽教兒子的,小家夥你過來我保證不打你。”

早早說:“纖纖阿姨說跟笨的人在一起久了會變笨的。”

宋知杳說:“你要是對蘇纖好一點,即使只有一點兒,他都能平安出生,他會叫爸爸媽媽,他會講幼兒園老師教的故事,他會……”

梁文猛然打斷她說:“夠了。”

秦雀來的時候,看見梁文坐在宋知杳對面,氣得發抖:“你快走,離開我的視線。”

梁文有點不明所以,拋開他傷害過蘇纖這一樁事,他其實是個內外兼修品德清明的好青年,平時也沒做過什麽有礙道德的壞事,有人這麽厭惡他,除了蘇纖外還是第一個。

他不知道秦雀針對的就是他對不起蘇纖這一點:“我怕我在孩子面前讓你身首異處,快滾。”

梁文說:“你認識我?”

服務員熱情的問秦雀要喝什麽被她揮手回絕,轉頭跟梁文說:“蘇纖的仇我們約個時間報怎麽樣你覺得?”

梁文忽然微笑說:“報仇?行啊,你要是不帶蘇纖來,我不接受。”

宋知杳正納悶梁文怎麽一下子開竅了,轉頭看見早早欣慰的看著梁文笑了笑,心虛似的低頭挖了一勺蛋糕塞進嘴裏。

秦雀爽快答應:“你不說我也得帶蘇纖去,報仇這種事情須得當面一對一,親手了結仇人才爽。”說完伸出手和梁文擊掌為誓,愉快的結束了這場明明可以發展的腥風血雨的戰鬥。

宋知杳正覺得遺憾間,梁文從口袋裏掏出一張名片放在桌上:“再會。”

戰爭沒有朝著預想的方向發展,和平又迅速的結束了,宋知杳覺得簡直像是天上掉了餡餅正好砸在腦門上,一張嘴發現其實是做夢的感覺是一樣一樣的。

秦雀憤怒的一拍桌子,這場戰爭沒有在梁文身上燒起來,怒火朝宋知杳洶湧燎過來:“宋知杳你是不是長本事了,你有種走有種別回來啊,你真有出息啊。”

宋知杳還沒來得及開口,就聽宋早看著外面夕陽說:“夕陽暖林別樣紅,一只麻雀鬧林中。”

秦雀撇了撇嘴說:“知了你怎麽教的兒子,是一群麻雀鬧……我靠,你出來我保證不打死你。”

宋早起身正式朝秦雀鞠了一躬說:“秦阿姨好,我是宋知杳的兒子宋早……..你和媽媽真對得起物以類聚。”

宋知杳先前還覺得應該怎麽護著自己兒子不被秦雀□□,聽完下半句抽著嘴角朝往自覺遠離戰場的早早說:“宋早,你靠過來我們談談。”

片刻,宋知杳就意識到她兒子宋早還小,跟他談人生的這件事並不能進行的十分順利,就在他說第二句話的時候,他說:“媽媽我要去洗手間。”

秦雀撐著下巴朝早早眨巴眼睛:“你叫我一聲幹媽我帶你去。”

早早鄙視的回了一句,險秦雀險些一口氣沒上來,緩了好一陣一巴掌拍在腦門上,早早說:“我很久不需要別人帶我去廁所了,而且看著你跟我媽差不多智商的樣子,嘖嘖嘖。”

一個五歲的孩子,思路順成這樣也是不容易,秦雀忍了忍問宋知杳:“你兒子估計都遺傳了北極光的智商,你的胎教就沒帶一點對他的憤恨怨懟來分散一下你兒子對智商的註意力?”

宋知杳認真的回憶了一下:“我可能就是太怨懟了。”

宋知杳的閨蜜不太多,在她離開的那段時間裏,除了蘇纖和表姐她沒有聯系任何人,期間梁妙妙跟著男朋友移民到國外去了,宋知杳給她打電話,告知自己要結婚的消息的時候,她的憤怒並沒有因為隔了一個大洋就有所削弱,電話那頭的聲音激動的要是能現在見著她就要揍死她似的,掛電話前嚴肅的交代:“你等著我回來。”

婚禮當天,宋知杳坐在休息室裏思考還能不能後悔,這事兒發展的太順遂,她一直覺得上帝對她不太上心,偶爾一回這麽上心她總覺得馬上前面就得有個陷阱等她去踩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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